有朋友和我说,觉得孙立哲《想念史铁生》里的这段话很妙,但不知如何理解:“……一个人十三四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这段话我读到过,自然也觉得妙,说破我的理解之后,可能会少些意趣:它写的就是因果,是缘起性空。而这段话之所以那么有冲击力,是因为它用枪和子弹这样的实体让读者感觉自己好像看见摸到了并非实体的“缘”。缘,pratyaya,乃助成诸法生起之意。简单来说,因聚向于果即缘。
因与果先后继起的过程有时是十分漫长的,人看不清因果的聚合是常有的事。多年之后回头,发现自己如今遭受的种种沉重的果,不过是当年随手为之的小小的因,甚至年少时根本意识不到那是一个“因”。
曾经贪玩,漫不经心地让方向盘偏移了一度,数十年后,却发现道尽途穷。因缘会遇,果报自受。
火风L的《干涸地》,这篇放松些,主打婚内出轨的道德感错乱。Enigma x omega,最喜欢作者的恶趣味闪现片段是:
最初受有Alpha老公,而且这个A也是受从小的白月光。白月光很嫌弃受的平庸,毕竟只是家里安排的亲事,所以基本不回家,在外面有情人。A是清冷美攻的类型,他的上司是个道德感很强的Enigma(通常找A作为伴侣),其实对他还有点意思。不过知道他结婚了就打消念头了。
后来这个上司和Omega受搞到一起了,就是睡了前白月光下属的老婆。再之后白月光幡然醒悟,发现了自己对老婆的爱,这时老婆已经彻底绝望要和他离婚了,心也给了Enigma。
即将离婚时,白月光发现老婆原来是和上司搞到一起了,大崩溃!对着老婆就来了句:“你以为他(上司)真喜欢你?呵呵,我在公司时,他也喜欢我得很!”
也就是A早知道上司暗恋过自己,享受这种暗恋带来的好处,但因为取向为O而装不知上司的心意。现在发疯全部踢破,意思听上去像是威胁老婆,你要敢去和他在一起,我就去再勾引他!
我:*海豹鼓掌*加入这个家!加入这个家!
我这些年看文口味上一以贯之的就是热爱仙女攻。但打假也打了不少,有时候会有人给我推荐说“这篇主角蛮仙的,应该是你的口味”,我一看,不这绝对不是!不是貌美清冷的就是仙女攻啊!
我不能说对仙女攻有多么明确细致的要求,但仙气首先是一种“气”,就像帅气也是“气”。举个例子,金城武走进酒吧,都还没看到他的脸,整个酒吧就安静一半(黄立成上节目说的),这就是“气”先到了。用现在的流行表达大概是氛围感,仙是氛围,不是具体精致的五官。
上来先大段描写外貌的在我这里已经大扣分了。写得特别好或有新意的除外。
再说清冷,仙不一定是清冷,仙是距离感。不清冷也可以有距离感,在人群中也可以是远渺的。心静声淡,无有古今。往往这一种才是真正的冷,没有心结和执念的冷。
写到极致就是淡极更艳,仙鬼难分。清虚如仙,也艳如鬼魅,是云雾袅袅沉水,再无影踪。
15年看《影子前锋》,一个十九岁的亚洲男孩在意甲踢球的故事。虽然其实挺热血的,情节时而搞笑时而温情,主角有友情有爱情有事业,但我想起这篇文时却总是想到最开始,腼腆的一煌一个人离开巴萨青训营,离开熟悉的西班牙和暗恋多年的搭档,只身去意大利名不见经传的小球队踢球。
在大雪落下的冬日,他一个人夜跑,想起自己在异乡度过的这些年。
彼时我走在上海街头,耳机里放着Tiziano Ferro的Sere Nere,却仿佛置身那场都灵的大雪之中。何处不是异乡。
本来最近约了和朋友去都灵,但她请不下假,于是我一个人改道布拉格。说来也奇怪,最近正好在看同作者写的一篇捷克丙级升级流(BG),主角是足球教练,背景正在布拉格。我即将踏上前往布拉格的火车,倒不觉得身在异国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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