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qui 给大家旧事重提一下,广州有个知名书店,就那个网红1200book shop,24小时营业,他们主理人吧算,晚上活动解散和一个姑娘打车一起回家,在车上动手动脚,啊,我知道有些男的要说这个男的有名有钱,被姑娘仙人跳了,这种男人大把女孩子往上扑,人家姑娘是同性恋,还有稳定女友,勾引他干嘛!!!反正大家知道以后在广州的麻烦不要去这家消费助纣为虐。
一页范新强奸未遂旧案被踢爆的后续:女性总监出来说不记得了(“像个女乞丐”是引用别人说自己),男员工(伙伴)出来洗地并表示“我在一页开心顺心”。
看到微博说开心洗地几句话的那位是戴学林,戴的前情见图四,17年被判五年刚出来。如果真的是他,是范新给了他一个饭碗,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和毫不含糊的立场倒也有了一个解释了。只是,想拿仗义助人、自由战士的buff去对冲性侵色狼,无耻造孽是又加一重。
关于乐府文化的负责人涂涂发的那个可笑的说明:https://www.douban.com/people/186255903/status/4207711135/?_i=2405114lDhdEvM
建议出版圈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男人还是闭嘴吧,这下不仅仅是强奸未遂的范新坑了一页,涂涂为了他的老朋友范新,还把刚被读者们救过来的乐府文化又给坑了。这些老男人什么时候离开中国出版行业,什么时候女性出版人、编辑、作者和读者们,才能有一个更健康更有尊严的出版阅读环境。
真的,我们不需要你们,尤其不需要你们跳出来鼓动女性读者攻击女性编辑,这个套路过去也许管用,现在已经没人那么容易上当了。麻烦你们该滚快滚。
我们曾经喜欢一页、乐府文化,欣赏一些编辑做的书,尤其是关心女性处境的那些。然而虽然我们希望这两个图书品牌能存续下去,但是这些品牌的负责人没有必要是试图强奸女员工的人,也没有必要是画大饼拉着品牌跳火坑的人。你们早就该退出了,恐怕没有你们这些品牌才可能存续下去。
@aqui 我真的忍不住刻薄,就算是为碟子女权主义的醋包了盘文史研究的饺子,起码包饺子也得像样吧。问原型依据是哪里,答曰《水浒里不为人知的历史密码》……
何况水浒怎么就把金莲削弱成“嫌贫爱富”了?金莲从一开始被大户贱卖,到与武大做夫妻,到企慕武松,再到与西门庆幽会,到合谋杀夫,人物弧线非常丰富。反倒是阿云,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冒失砍人,以今日法制视角看,还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这就要人家主演女权样板戏,跟宋朝人咬定毒妇杀夫有什么区别。
虽然我知道原嘟想要表达的主旨与小说原型考证无关,但仅凭一篇拿水浒作噱头讲宋史的网文就断定“潘金莲原型是登州阿云案”,实在牵强。
阿云是农家少女,母亲刚去世就被长辈强行许配给一名农夫,女孩嫌弃男子丑陋,夜晚持刀杀人未遂,仅断男方一指,被官府拿问时认罪;而《水浒》中潘金莲则是清河县大户人家婢女,因貌美受主人骚扰,不肯依从,遂招到主人报复,被迫嫁给武大,后武大撞破金莲与西门庆幽会,金莲遂同王婆、西门庆合谋毒杀武大,谎称武大病死——两件事除了女方都蓄意“杀夫”(甚至阿云砍的算不算“丈夫”还有待商榷,在当时就有人认为母丧期间缔结的婚约不作数),可以说毫无共通之处。
阿云案轰动一时,主要也是因为牵扯到了新旧党争、以敕破律等重大政治事件,单纯“妇人杀夫”并不足以成为焦点。何况北宋有名的杀夫案也不止这一桩,宋仁宗年间,名臣元绛便曾破获过一例:上元县两名男子甲乙酒后互殴,当夜甲竟被人砍断双脚,很快伤重不治而死,甲妻称凶手是乙。元绛从妻子言行中发现端倪,最后发现是甲妻与一名和尚私通,趁丈夫和乙打架,便谋害丈夫以图嫁祸于人。这件事情中的人物关系、身份,与水浒潘巧云故事相似点更多,但学者也很难认定水浒是以此为创作原型,更何况潘金莲与阿云案呢?
关于“一页”的事件,在豆瓣看到友邻转发这条广播:https://www.douban.com/people/vignefei/status/4207398682/ 也自爆个我的陈年旧事吧。发在豆瓣估计又被锁了,在毛象先发一下好了:
刚毕业那年作为对独立书店心怀幻想的工科生,几乎从未跟文化圈的人打过交道的我,因为好奇和天真,曾经试图去某著名独立书店当“志愿者”,并因此认识了一位工作人员兼书评人。起初他待我非常友善,对社会现实也很敢直言,于是我也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信任。有一天他跟我说,书店老板要和出版社的人还有某作家一起聚餐,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认识一下。我不喜欢应酬,是真社恐,说不想去,奈何他反复说服,我那时脸皮薄,怕让“前辈”不高兴,不好意思坚持拒绝,就去了。结果一到餐厅,发现围了一桌十几个男的,每个都比我岁数大,就我一个女的,其他书店的女性工作人员一个都没去。当时就感觉不大对劲,可是也怀疑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就是吃个饭而已,人家不过是想帮我认识更多“文化界前辈”,而他们刚好都是男的罢了。于是就吃呗,让喝酒就喝呗,毕竟我们东北人不存在让喝酒还不喝这种事,尤其是长辈让喝时,拒绝就是人品不行了。但是我确实没喝太多,一杯就完了,也确实社恐,基本只是闷头吃饭,完全不记得他们聊了什么,只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的迷茫感,好在他们好像也发现我非常无趣,因此饭桌上啥也没发生。
吃完后这群人说,不如我们出去散散步消食吧,我也没多想,那就散步呗,反正这么多人,而且我很信任那个男生啊,他毕竟是我的“挺正直的”朋友。散步时起初也正常,忘了聊了些什么,但忽然不知怎么的,话风急转,他们谈到某条路晚上总有“小姐”上来招揽生意的事,这时我还没什么意识,但那个朋友忽然就扭过头,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说:“你们东北女生是挺开放的吧?” 我:“啊?” 他:“我听朋友说,去东北旅行时,路上的小姐都特直接,会拉着人说:大哥操B不?” “你们东北女生挺直接的嘛。”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什么表情了,那一刻在我的记忆里后来完全是没有声音的,但我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还有我旁边那些男人的笑,那些书店的人、出版社的人,没有声音,但是都在笑…… 而我,一个远离家乡的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在异乡跟一群陌生的中年男走在夜晚的街头,旁边再没有什么路人了,夜很深,我听不懂他们的圈内话,然后忽然间,其中那唯一一个我信任的朋友,那个似乎很尊重女性的朋友,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终于听懂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记得自己怎样接话了,或许是“我不知道,我没碰到过”。后来他们看着我笑完,确实也没再发生什么。我最后是跟他一起打车回家的,也顺利下车了。印象中他好像还和我提到了他妻子,他父母,仿佛是一种让我“放心”的意思吧?我不知道。
可是,那个词,“操B”,我永远永远也无法忘记,在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那的确是第一次有人对着我说出来这个词。后来它时不时就突然从我记忆的深处又跳出来,让我感到刺痛,更可悲的是,它是和“东北”“女生”连在一起的。我用了好多年试图忘掉这件事,毕竟后来很快我也不再和那个书店的人有什么交往了,按理说应该很容易忘记的。然而并没有。那个晚上的经历,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忘掉,并且在有一定阅历后,反而越来越明白了自己那一晚是以怎样的“角色”出现在那张饭桌上的……
我仿佛安然无恙,可是如果那一晚遭遇了什么更糟糕的事,是不是我也会成为“活该”的那一个?甚至是被说成“仙人跳”的那一个?毕竟我去了老男人的饭局、喝酒了、喝完还跟他们散步了,甚至最后还让其中一个送我回家——更不要说还是在他们说出那样的“玩笑”后…
一次又一次,我在一些遭受性侵甚至强奸的女性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是那个因为不懂潜规则和不敢拒绝前辈,于是去“陪酒”的女生,我是因为不知道“深意”,于是居然走进男性酒店房间的女生,甚至,我也极可能是不知道出差的风险,险些和不对劲的男性一起出差的人——这种事我经历过不止一次了,但运气好,每次好像大家都没失礼,有时甚至没发生就躲过了。然而,也的确有一些可疑的时刻,我太懵懂,只有隐约的困惑,到后来才会细思极恐,既“庆幸”被“放过”了,又为这庆幸感到可悲……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关注这类事情,为什么我不能保持沉默。我深知有太多机缘,才使得自己是“安全”的,可是这不是真的安全,因为危险的概率极大,换一个人,可能风险还会大得多。
我从大学时起,就算是对女性主义很有兴趣的人,然而这件事我也是过去了五六年,才第一次能做到向信任的朋友谈到,后来也极少讲,听过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更少提及,甚至有些仍然没和人说起过。要讲出自己的这类遭遇极困难,因为必然会被质疑,被要求提供证据,甚至还可能先被羞辱谴责一番,即使他人不讲出来,也可能在心底怀疑你是“有缝的蛋”… 即使不怀疑,被认为“不幸”本身也是一种可悲,何必自晒耻辱呢?
但是沉默不会让这种恶心感消失。我后来明白了,必须发声,只有发声才能缓解恶心。发声是反抗,也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