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则报道,门罗得知小女儿九岁时被继父性侵后依然选择和他生活几十年,甚至埋怨女儿的背叛,称这是女儿和继父之间的过节,和她本人(对丈夫的爱)没有任何瓜葛。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我觉得主张人和文分开在这种情况下挺难站得住脚。门罗的小说很多取材就是家庭这个封闭空间里的隐幽腌臜,她的现实立场很难不影响我对她的文学创造的观感。
很多人提到她也会说她的文字有一种 clear-eyed sensitivity,这不仅指她在认知或者审美上的敏锐,还暗示她在道德上的清明良知(前段时间门罗过世,许多悼文对她文学成就的钦佩都不同程度地漫溢到对她道德人格的讴歌,仿佛私下里都和门罗相识似的)。回过头来看,关于作者优越的道德情操的想象不仅荡然无存,她的文学创作的美学成就也必然因为这件事的曝光而被重估。这意味着她用几十年的时间和读者之间建立的信任的瓦解,每当她在小说里对某个人物在道德漩涡里的选择进行评价,暗示,甚至仅仅是描述的时候,读者恐怕很难不对这个声音的可靠性产生怀疑。
在《洛丽塔》那里,“不可靠的叙述者”是一种成功的美学手段,而在门罗的短篇小说这里,则成了令人错愕的人格破产。
才看到林三土对“不明白”请张戎做节目的点评,也是够直接的。“呃……张戎的书一向是媒体圈热捧、史学界冷嘲。十年前她的《慈禧》刚出版时,柯娇燕就在《伦敦书评》上严厉批评,直斥其为史学外行基于伪女权理念而创作的伪史。十年之后还请张戎来讲慈禧,简直不仅是炒冷饭、而且是炒馊饭了。”https://twitter.com/dikaioslin/status/1804669688347336913
其实,张戎的争议性在她的维基百科(英语版)中完全可以找到(中文词条太简略,什么都看不出)。林三土提到的柯娇燕在伦敦书评上的批评直接有英文原文引用。“Chang has made impressive use of the rapidly expanding range of published material from the imperial archives. But understanding these sources requires profound study of the context. [...] Her claims regarding Cixi’s importance seem to be minted from her own musings, and have little to do with what we know was actually going in China. I am as eager as anyone to see more attention paid to women of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But rewriting Cixi as Catherine the Great or Margaret Thatcher is a poor bargain: the gain of an illusory icon at the expense of historical sense.”
其实,张戎最具争议性的地方并不在于她对慈禧的重新解读,因为她的第一本“正经”的史学(?)作品《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基本上已经使她被严肃的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排除在外了。同样在维基百科中,柯瑞佳的评论被引用,“According to many reviewers of [Mao: The Unknown Story], the story told therein is unknown because Chang and Halliday substantially fabricated it or exaggerated it into existence”。推特上也有人引用了杨奎松的评论(太长了,我会单独放)。
坦白说,张戎个人研究旨趣以及写法,批评和赞誉均有之。最受争议和讨论的写老毛的书(2005年出版),是将近20年前的事情了,基本上学术界都早已有定论了。比较有意思的问题或许是,为什么萧翰和袁莉积极主动地(一如林三土所言)“炒馊饭”?这背后反映出来的中国老自由派人士(萧翰)和海外高华(袁莉)的想法和取向,或许是作为受众应该有所反思的。
读过 鸽群中的猫
https://neodb.social/book/7BduAoWPRJEU2ymEri6qzA
结尾好好哦,宝石流向爱过的人……还有勇敢机智的女孩子!